都不用干活,走到田里就浑身汗。
这次高芸总算有了些经验,至少不像上午那样啥都不带,只带个人出门。
她有带了草帽和葫芦。
葫芦里装了一葫芦井水,还往里面放了些盐和糖,都是从阁楼厨房里面取出来的,这些调料她虽然没储备多少。
但暂时还是够用的。
盐糖水能够补充电解质嘛,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护,还指望谁关心啊?
如果不是冰袖和遮阳衣之类难以解释,防晒霜啥的也难以解释,她完全可以配备的更齐全些,现在只能将就下。
这次干活,高芸就没有早上那么积极了,得合群嘛,况且谁不会偷懒啊!
干活的间歇,高芸还慢慢根据原身记忆,逐渐熟悉了与她一起干活的那些大娘大婶,并在她们闲聊的时候,偶尔插两句嘴,总算勉强与她们搭上话茬。
彼此又没啥利益冲突。
搭上话后是理所当然的聊了起来。
“诶,这就对了,咱们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把活干完就行,你干的太快,回头还以为给咱们安排的工作量不够呢。
到时候加工作量,可不加工分!”
“没错,劳模什么的,咱们也没有那个评选资格,何必吃力不讨好呢!”
对此评价,高芸是连连说是。
然后吧,可能是因为高芸也加入了她们的闲聊队伍中,所以不太好再说高芸的事情了,改成聊其他人家的八卦。
没人背后没人说。
谁人背后不说人。
说不说就看在不在场呗,要是人在场并且正听着,多少也得给点面子啊!
“过两天赶集你们去吗?”
“赶集,哪边啊?没听说过?”
“就是沙家村那,他们大队有向公社领导申请,得到了允许,好像说要连开三天,趁着农闲允许大家自由交易。
供销社也会在那开临时售卖点。”
“那是得去逛逛,得想办法换点粗粮填肚子,听说沙家村种的红薯可比我们多多了,家家户户红薯多的吃不完。
家里杂粮眼看就要撑不到月底。
得拿杂粮去换些红薯回来。”
“他们村田虽然没我们村田好,但耐不住人家田多啊,田不好,反倒正好只能种红薯之类,吃多了是胃难受,还容易经常放屁,可也总比没得吃强。”
“要不还得说我婆婆有远见!去年我家自留地都种了红薯,虽然没什么瓜果蔬菜吃,只能吃吃野菜和红薯叶,可家里囤了不少红薯干,真看着就安心。
今年种的还是红薯。
婆婆说了,除非哪天家里面粮食多的吃不完,不然年年都种红薯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得为灾年留点备荒粮。”
“废话,你婆婆能没远见吗?三二年的时候,他们家死的就剩你婆婆一个了,还是把自己卖了,才活下来的。”
“唉,当年苦啊!”
“哎呀,不聊这些心酸事了,还是说说赶集吧,这次赶集要不要票卷什么的,听说现在好多地方都要有票才能买东西,有钱还不行,我们哪来的票?”
“这我哪知道啊,我也就是听别人说了一嘴,说是自由交易,应该跟以前差不多,人家卖家愿意收钱就收钱,愿意要票就要票,还可以以物易物,得自己跟卖家谈。不过供销社的分销点有点麻烦,估计肯定得按上面要求执行。”
“家里啥都缺,还没钱,我都要被自己穷笑了,也不知道家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能卖,再不换点粮食得饿死了。”
“你还好,家里多少有些底子,至少还有东西能卖,我那家底干净的,耗子来了都得饿死,幸好前两年吃大食堂才能撑过来,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“你婆婆对你们确实不咋样,分家的时候竟然让你们净身出户,要不是正好赶上大食堂,你们夫妻真不好说。”
“可不是嘛,我都不敢生孩子!”
“哟,怎么个不敢生法?是你们夫妻两个晚上分床睡,还是怎么办啊?”
“去去去,小芸还在这呢!”
“是啊,你多少收敛点!”
村里女的结了婚和没结婚的基本属于两个物种,没结婚之前限制重重,受宗族礼法约束还挺深,结了婚的,那就大大不同了,啥话都敢说,私底下聊些什么劲爆八卦或私密消息都不足为奇。
没有不能说的,只有不能写的。
高芸其实压根不介意,甚至还想听听呢,但多少也得维系一下原身人设。
所以只能沉默不语,继续听着。
并成功获知不少重要信息。
比如说,虽然票券政策已经执行了些年,但他们这毕竟不是经济或者文化中心,更不是政治中心,属于比穷乡僻壤好点,但也没好太多的小地方。
所以在执行上,会存在一定的滞后性,也就最近一两年才有人提,并且分到一点。
城镇居民可能已经开始习惯用了。
他们村里还不怎么了解。
另外就是,他们这的交易也没高芸想象中管理的那么严格,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大队申请搞一次赶集活动,只要不是太频繁,上面公社基本都会允许。
方便广大村民进行物资交换。
特别是在青黄不接的时候。
另外就是逢年过节也会适当允许办集会,反倒是在一些大城市中比较常见的黑市,高芸一直没从她们口中听到。
可能有,不过大婶们可能不知道。
或者不好大庭广众直接交流。
不过据高芸估计,应该是即便存在黑市,她们也没什么必要去黑市,毕竟现在主要考虑的还是吃饱问题,而换取粮食在赶集的时候就能办到,她们没事冒那风险干什么?况且本来家底就比较薄的,去黑市又能干啥,也没啥卖的。
更没钱买!
黑市东西价多贵!
收购价一毛三分八厘一斤的粮食最高能卖到一两块一斤,简直吓死个人。
粮站收购价来自原身记忆。
黑市价则来自高芸看的年代小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