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翎见到崔建非常高兴,叶岚问了一句,墨翎开玩笑道:“能在家里见到崔建,我就已经很开心了。”潜台词一:不是在警局见崔建。潜台词二:当年差点就在家里见到准女婿崔建。
崔建附和笑笑,虽然不能怪自己,但确实给人家添了很多麻烦。三人没有在客厅落座,而是去了别墅二楼的书房。
墨翎开口就是大消息:“李良昨天早上遇刺,今天凌晨才脱离生命危险。我们家面临一个很糟糕的处境,我们不清楚歹徒目标是不是仅限于李良,但我们知道李良雇佣的12名保镖中有内奸。我现在找了林家朋友借保镖保护李良。”
墨翎:“在事情查清楚之前,我希望由大银安保公司保镖a部负责我一对儿女的安全。”
叶岚是老板,其他人不在,崔建只能赶鸭子上架和墨翎沟通业务内容,问:“你能确定保镖队伍中有内奸?”
墨翎点头:“当天晚上只有保镖队知道李良的临时住所,他是在住所内被攻击。”
因生意原因,李良大部分时间都在首尔,也经常往来韩城。由于李家村比较偏远,李良就在韩城买了一套小别墅,占地面积只有一百五十平米。昨天早上八点三十分,李良从二楼下来,走过客厅,拉开门准备出门,一支弩箭飞来射入其身体。
弩箭没有声音,保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弩手位置。怀疑弩手藏匿在马路对面邻居家,隔着一米七的围墙,对8米外的李良发动攻击。
推测:凶手提前知道李良会住这套别墅,于是翻过墙进入邻居家藏匿等待,一米七的围墙防隐私不防攀爬。李良原本预定了酒店,是在昨天凌晨去酒店路上,临时决定去别墅住一晚。因此才会得出保镖有内鬼的结论。
“弩?”崔建问了一句。
墨翎点头:“怎么样?”
崔建没有马上回答,弩并非管制武器,很多人可以正常接触。这东西有个优点,需要训练的时间大大低于弓,也低于枪。普通人玩上一两天就能上手,要命中8米外的目标,即使没有辅助瞄准系统,也不是非常难的一件事。
崔建不太愿意和弩打交道,这东西可以不使用金属材料,可以拆卸,非常隐蔽。崔建继续看墨翎给的平板,是李良受伤送医的照片,崔建问道:“弩箭多长?”
墨翎划拉平板,是一支取出来血淋淋的弩箭,旁边有量尺,长度为15公分。她很冷静,即使看见伤害儿子的凶器,仍旧波澜不惊。
崔建道:“手弩,小手弩,弩的长宽30公分不到,应该20-25公分左右。我猜测凶手不是埋伏在邻居家,而是一位路过的人。你说是八点半?正值上班高峰期,路上有很多人吗?”
墨翎点头:“附近有四栋与金融、期货、证券、银行等有关的写字楼,别墅小区步行到写字楼不到15分钟。”
崔建道:“我个人观点,从用弩暗杀来看,对方应该是一名高手,从结果看又不是非常高。”
崔建抬头看墨翎:“杀手用手枪,可以在保镖反应过来之前最少开出五枪。他和李良的距离就三四米,李良必死无疑。”
崔建总感觉杀手行为古怪,问:“李良伤重吗?”小手弩穿透力有限,弩箭箭头为扁菱形,相比三角、倒勾等箭头,对伤者伤害非常小。
墨翎:“被射中大腿,但随后陷入昏迷。”
崔建问:“弩箭上有毒药,或者麻药吗?”
墨翎:“不清楚,到了医院打了麻醉,处理完伤口,他就正常苏醒。”
崔建道:“墨大律师帮了我们公司这么多忙,也帮了我不少忙,这项目我们肯定得接。不过,目前保镖a部门只有我一个人,其他人今天晚上才回韩城,明天才能投入工作。”
墨翎道:“可以,李良暂时有信得过的保镖在病房看守,先由你负责李琴的安全。”
崔建道:“墨大律师,你知道……”
墨翎打断,问:“崔建,我一向认为你是公私分明的人。”
崔建一怔:“我有这样的品质吗?”最近是怎么了?难道自己真的很优秀?
墨翎:“嗯,我一直这么认为,我认为你非常有原则。”
这话说的,崔建道:“墨大律师,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李琴。请问,李琴今天有必须出席的宴会吗?或者此类。”李琴完全可以在家里窝一天,李家村治安不错,凶手杀李嫡母亲,也是先把她骗出李家村。由此推测,李琴今天必须出门。
墨翎点头:“下午五点,李琴要在北城郊教堂参加一场婚礼。”
崔建问:“很重要吗?”
墨翎再点头:“新娘是她最好的闺蜜郑雯。郑雯听说李良受伤,因担心李琴,因此强烈要求推迟婚礼。新郎求到了李琴这边,李琴表态一定会按时参加婚礼。”
崔建:“墨大律师,你说保镖队伍有内鬼,我相信。我也相信你可以找到可信任的保镖,为什么找我们吧?”
墨翎回答:“第一个原因,婚礼场合,不方便携太多保镖,你可以作为李琴同伴出席而不显得突兀,也可以贴身保护她。第二个原因,崔建你现在是韩城最好的保镖,唯一一位二星保镖,只选一个保镖,肯定选你。第三个原因,我们不清楚杀手是哪个势力的人。”
墨翎:“林家最近默默无闻,很大原因是火神造成的。李嫡死后一个月,李良遭受袭击,不得不让人怀疑李家内有问题。有了林家的前车之鉴,你要说完全相信谁,还真没有。但我完全相信你不会伤害李琴,我说的是身体方面。”
崔建:“哈哈。”受害者不是我吗?难道不难过,不惦记就不是受害者了吗?姑且念你爱女心切,不和你计较。
墨翎:“最后一个原因,我们怀疑是职业杀手所为。有传闻说,黑鸟不碰保镖a部的项目,我想如果由你们接手委托,能很大程度震慑对方。”
崔建:“也可能让对方下手更加狠毒。”
墨翎听了一笑,沉吟片刻,道:“崔建,作为母亲,我感觉李琴在这件事上似乎没有完全说实话。”
崔建:“哪件事?李良遇刺?”李琴杀李良谋夺家产?
墨翎道:“我认为她和当班的4名保镖似乎知道更多一些。”
崔建问:“你认为李良遇刺这事背后有故事?”
墨翎点头:“我想或许李琴会对你说些什么。” 崔建道:“即使她会对我说些什么,我也会保密的。”
墨翎笑笑没回答,到:“茶点都准备好了,我们去下面坐。”
崔建挺佩服墨翎,儿子虽然没有生命危险,但好歹还躺在医院,与自己交流接洽时说的似乎是别人儿子的事。当然,也因为墨翎理性,本次交谈非常顺利,并且效率很高。如果每个人都这样,崔建不至于抵触没有意义的社交。
墨翎和叶岚喝茶聊天,崔建到一边联系端木他们。最终决定,崔建从下午开始先保护李琴到明天上午。真丢两人明天上午接手李琴的安保工作,崔建、赵爱和端木接手李良的安保工作。
回到韩城,叶岚有饭局,婉拒崔建一起午餐的提议。这饭局并不重要,之所以参加是她尝试对两人感情的控制。崔建怀着遗憾和失望的心回到公司,出国参赛之前,他退回了武器,现在重新申领配枪和子弹。
在公司餐厅吃过午饭,崔建联系李琴,李琴显然已经知道崔建联系她的原因,对话很公式。她说明自己现在郑雯家中,下午三点请崔建到郑雯家接她,他们将和新娘家人朋友一起前往北郊教堂。
由于自己的破车不上档次,崔建和后勤部长小刘联系,去地下车库挑了一辆车。检查了车况,崔建给车加满油,顺便洗个车,回公司休息处休息一个小时,然后开车前往郑家。
崔建认识郑雯,可以说相当熟悉。在失忆期间,郑雯是崔建接触次数仅次于李琴的姑娘。不过崔建对郑雯的印象不深,毕竟他当时满心满眼只有李琴。现在想起来,郑雯在崔建脑海中是一个外向活跃的女孩,她对崔建和李琴的恋情持非常支持的态度。据李琴说,郑雯很多次在她面前说崔建的好话,甚至有几次让李琴吃醋。
郑雯家庭富庶,但并非财阀或者富豪阶层,其本人外语专业,去年研究生毕业,在林氏集团海外部工作。与行政部的准新郎在一年前认识。这部分资料是墨翎告知崔建,由于郑雯不是vip,崔建没放在心上,自动过滤了很多信息。
郑家位于花园小区,这是高层公寓与别墅群组合的复合小区。按照李琴给的定位,崔建顺利找到郑家别墅。
别墅门前靠边停了十几辆车,别墅内人头攒动,显然有不少亲朋好友登门道贺。崔建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停车,预先掉头,发了个消息给李琴:“我到了,在外等待。”
花园小区中间是一条四车道,左边是公寓楼,右边是别墅区,崔建的车停在这列别墅和车道交叉口附近,距离郑家相隔一个半别墅。崔建在附近的绿化树别上两个便携式摄像头,一个朝向车道左边,一个朝向车道右边,在车内开启顶部摄像头,三个摄像头可以观察整条车道和天空。
在20分钟的观察中,崔建未发现无人机,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车辆,直觉应该不会有人要害李琴。正观察着,接到陌生号码来电,打电话来的是郑雯:“崔建,你来接李琴?”听她话语似乎和崔建很熟。
崔建:“郑雯你好,新婚快乐。是的,我是李琴的临时保镖。”
郑雯道:“还要20分钟才出发,上来喝茶吗?我们也很久没见面了,姐妹们都想见见你。”
崔建想了一会:“郑雯,我没记错的话,你们那姐妹团只有你还待见我。”
郑雯避而不答,开玩笑道:“你如果不上来,可能连我都不待见你。”
崔建呵呵一笑:“恐怕没办法,工作时间,我这边还得盯着。”
郑雯也没勉强:“那好,回头我请你吃饭。”
崔建:“好。”再回首,那个恍然如梦。再回头,那是脖子被拧断。
崔建下车,人进入绿化树阴影中,继续观察人来车往,无论是以他主观感知,还是他客观观察,他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情况。
崔建拨打技术部电话,接电话是依依在技术部的唯一同事,他汇报了崔建想知道情况:“花园小区外来车辆停车超过15分钟需要缴费。从物业系统来看,至今为止,你是最后一辆进入小区的外来车辆,期间有三辆外来汽车离开小区,都没有超过15分钟。”
崔建问:“vip手机是否被入侵?”
技术员苦笑:“大哥,我不是依依大佬,你别难为我。”
崔建问:“李良那边有情况吗?”
技术员回答:“李良住在某私立医院观察病房。”
崔建等待一会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什么?”
崔建:“哪栋楼?几楼?哪个病房?身边有什么陪护家属?有多少名保镖?医生和护士资料是否建档?是否能通过医院监控对人脸进行识别?”
技术员泪奔:“大哥,我做不到。”
“好吧,谢谢,再见。”崔建挂断电话。
李琴没有配备保镖的习惯,如果要杀李琴和李良,那应该在杀李良前后就对李琴动手。理论、逻辑和实地观察来看,李琴并没有遭受安全威胁。但崔建认为墨翎有雇佣自己的目的。
思来想去只有两个目的,一个目的是想办法让自己和李琴旧情复燃,几乎不可能,人家毕竟是墨大律师。还有一个目的是墨翎说过的,她认为在李良事情上,李琴有所隐瞒,甚至连保镖也可能对她有所隐瞒。希望崔建能问出一些事情。
推测:李琴和保镖隐瞒的部分应该和李良的安全关系不大,否则不会不说明。极可能是墨翎反对的某件事。作为母亲会反对成年儿子做哪些事呢?排除杀人放火等极端情况,一是赌,二是毒。那还有黄呢?
崔建认为墨翎不会阻止单身的李良接触黄,但是李琴也隐瞒的话,应该和赌毒无关。
开机运行太久,崔建不想再动脑子,收起摄像头回到车内。夏天的下午太阳毒辣,行人罕见,进出都是汽车。
等待片刻,后视镜看见李琴朝自己汽车走来,崔建右手放在手枪上,观察周边情况。李琴处于完全落单状态,如果有人盯梢李琴,应该知道现在是一个比较不错的袭击机会。
没有任何情况,后座被拉开,李琴坐进车内:“我们先过去教堂。”
“好的。”崔建连线技术员:“帮我盯着,注意有没有尾巴。”
技术员:“明白。”这点还是能做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