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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老亲王邪邪地哼笑几声,伸手想摧灭这动人的花朵。
    却见顾菀对他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容。
    像馥郁到浓香的花儿,忽地就展开了花瓣,将最柔软的地方显露出来。
    瞬间覆盖了方才的凌烈冰冷。
    妩媚娇人。
    “不知亲王,想给臣女一个怎样的身份?”顾菀将簪子更推进了几分,头微微向后仰去,躲避老亲王近在眼前的浑浊气息。
    许是因为药,她嗓音比平常更娇更软。
    轻易就让老亲王感觉魂魄飘飘然。
    他激动地哑声道:“只要你愿意,我马上就休了那个老婆娘,请皇上赐婚,将你娶为正妃!”
    老亲王的正妃早已经忍受不了老亲王的荒唐,居住在寺庙礼佛二十余年。
    顾菀悄无声息地将簪子拔出掌心,疼得她眉头一皱,嗓音愈加软了一瞬:“真的吗?”
    老亲王浑身颤抖地上前:“真的!真的!”
    “顾二小姐,只要跟了本王,本王保准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!”
    他边说,边迫不及待地解开外衫,想像一条疯狗一样扑上来。
    面上却忽然撞到一块冰凉,带着水花溅进他的眼中,让他下意识地捂住眼睛。
    还未来得及“诶哟”,他最宝贝最骄傲的地方,就传来难以克制的刺痛。
    老亲王下意识地想痛呼出声,但刚冒出一个高音,就被自己的外衫堵了回去。
    温热的血喷洒在顾菀的手上。
    似在熔流中点燃了一点火光,焚烧起整个身体,连带着理智都要被吞噬。
    耳边轰鸣声愈大。
    顾菀拔出带血的银簪,将口塞外衫、捂住下.体、表情狰狞的老亲王推倒在地,转身跑出了厕房。
    在药效的作用下,她已经辨不清方向,只能凭着直觉往前跑去。
    风呼啸而过,吹动她体中的焚火,炽烧到面红耳热、腿脚绵软。
    身后隐隐传来老亲王的叫骂追赶。
    穿过顾菀耳边的噪声,如同一只老却恶毒的豺狼虎豹。
    声音愈近了,顾菀直觉不过片刻,自己便会被追上。
    她死死地咬住唇,将那痛意化作最后一点力量,奔进一个转角。
    ——后头假山林立,兴许有躲藏的地方。
    然后……顾菀一头撞进了一个怀抱。
    有她惦念的焚香木气息。
    腰间还别了一把竹骨金边的折扇,在夜色下闪着光。
    第25章 第二十八章
    ◎(文案剧情2)她如在春日里一只撒娇求.欢的猫儿◎
    接到永福公主的请帖时, 谢锦安原是不想去的。
    在他看来,永福公主承继了李皇后的蠢笨自傲、意满自得,但连李皇后唯一的优点——出手狠毒, 都没有学到。
    消耗了皇帝所剩不多的宠爱,建了个新园子,洋洋自得地看不到皇帝这些日子的冷待。
    他都约好和张瑞去打马球了。
    岂料太后硬逼着他去:“你都双九的年纪了,总得多看些闺秀小姐, 为人生大事考虑——你若有看中的,哀家直接给你下旨赐婚,不然下回你父皇要给你指定王妃,哀家可就不为你求情了。”
    提到婚事,谢锦安略收敛了些神色, 在太后面前乖巧道:“我都听皇祖母的——只是不知, 有哪些闺秀在,可有皇祖母看中的?”
    “是你娶王妃,又不是哀家娶,你只管你喜欢就好。”太后瞬间就乐呵呵起来, 数起永福公主送来的单子上的名字:“……镇国公府去的姑娘少,只有大姑娘和二姑娘去。永宁侯府则是……”
    指尖轻轻拂过腰间的荷包,谢锦安的眼中盈上一点笑意,截断了太后的话:“皇祖母放心, 孙儿会照时前去的。”
    *
    从马上下来的那一刻,谢锦安先四下扫了一周, 见皆是男宾, 就垂眸敛了视线。
    但很快就摇起折扇, 不动声色地仔细看了一圈。
    这一看, 就发觉了老亲王的一点不对劲。
    他在与身边的人讲话, 神色带着即将得到宝物的兴奋与急切。
    照理说,这也是正常的。
    毕竟每参加一次宴席,老亲王总会带回一两名舞姬歌女。
    可这一回,老亲王的模样过于激动了,甚至来不及掩饰眼中的情绪。
    且与他说话的人,是永福公主的贴身女官。
    他们从前并无来往,只是普通的皇室宗亲关系,永福公主甚至对老亲王颇为避嫌。
    这段日子,他将注意放在外头的事情上,未曾对皇宫中人多加注意。
    只叫人盯着老亲王府,但也未曾有异样上报。
    谢锦安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,摇着折扇在熙熙攘攘的男宾中隐去,唤来惊羽,让他前去探查。
    自己则掐着时间,将瑶池园的地形房屋一一记下,再作闲散的模样,晃进桃源广台。
    随意选了个位置,正坐在老亲王的对面。
    宴席行至一半,快到游园部分时,永福公主身边女官,又来找了老亲王。
    老亲王点了点头,带着胸有成竹的狂喜,迫不及待地离席……往天宫小筑的地方走去。
    谢锦安动作微顿,眉眼稍冷地放下杯盏,准备抬脚跟上。
    却斜下伸出来一个酒盏:“三弟,咱们也许久没见了,好容易坐在一块儿,总得叙叙旧罢?”
    是刚刚协助靖北王平息了小国战乱、得到皇帝赞赏的武王。
    谢锦安心中轻嗤:这是拿他当蠢货来了,准备用杯酒套个近乎,再向他打探太子在这大半年里有何动作。
    打探可以,但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。
    “大哥说的是,自从你去了前头,二哥又忙于剿匪等事务,咱们兄弟已经很久没见了。”谢锦安眨了眨眼,十分娴熟地用微醺的语气道:“平日在皇宫里,也就四弟能陪着我玩玩,可惜洛修仪不喜欢我,总不让四弟陪我一块儿玩。”
    武王谢祥和,如其封号,善武,生得也是人高马大。他以壮实为美,自然就从体格上看不起谢锦安——是俊秀,是白净,是讨闺秀们喜欢。
    但那又有什么用?不还是不能上阵杀敌,不能让父皇看重?
    于是乎,武王在向谢锦安套话时,是十足的敷衍不屑。
    此刻听了谢锦安说,太子有“剿匪等事务”,当下就陷入沉思。
    果然太子戒备着自己,连父皇交代的事务都不肯告诉。
    谢锦安就趁着武王沉思的这一瞬,佯装不胜酒力,要到园子里去散步吹风。
    路上还碰见了靖北王世子叶嘉屿。
    看见谢锦安,叶嘉屿微微怔愣了一下,随后上前拱手行礼。
    “世子免礼。”谢锦安轻声叫起,正欲继续行走,却听到叶嘉屿颇为犹豫的声音。
    “不知肃王殿下,可有看到顾二小姐?”叶嘉屿满脸试一试的模样:“臣母亲和妹妹因故小憩,对同行的顾二小姐甚不放心,所以派臣来寻一寻。但臣在女眷宴席上并未看见顾二小姐,所以想问一问肃王殿下。”
    见谢锦安未曾答话,叶嘉屿又道:“顾二小姐生得很漂亮,她皮肤白,眼睑上有一对好看鲜亮的红痣……”
    他正努力地形容着,就见肃王殿下折扇一挥,指了个方向:“那儿。”
    叶嘉屿眼神一亮,再行一礼后就匆匆退下。
    谢锦安收了随手指出去的折扇,敛去心中方才没由来的烦躁。
    见四周无人,三两步悄然落在屋顶上,将整个瑶池园纳入眼底。
    他看到老亲王鬼鬼祟祟地踏入一处厕房,周边的人也全都被驱散开。
    是第一次,谢锦安从自己心底尝到了鲜明的愤怒滋味。
    几乎要压抑不住。
    从屋顶上静然落地,谢锦安朝着老亲王的方向追去。
    一路上,他下意识地捏紧了腰间的荷包。
    里头放着一盒精致的玫瑰药盒。
    到了假山处,谢锦安就察觉有人疾奔而来。
    带着几分刺鼻的血腥气。
    还有柔软幽袅的甜香。
    随后,便是温香软玉撞入怀中。
    谢锦安呼吸微顿,下意识地将人抱紧,转身躲进一方假山内部的视线死角。
    *
    金边映出光,破开顾菀眼前的模糊,映入顾菀的眼底。
    让顾菀陷入浑浑噩噩的脑中清明了一瞬。
    她脑中闪过一个身影,低声道:“肃王殿下。”
    手中紧握的冰块只剩下滑溜溜的一点,簪子带来的痛意已经逐渐被麻痹。
    顾菀心中一紧,双手下意识抓住谢锦安的衣裳,像濒临哀绝的雏鸟,无助地抬首。
    她望见一双潋滟如朝日的桃花眸子,冠玉似的面在夜色中熠熠生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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